第六回[00343]
焚金闕董卓行凶 匿玉璽孫堅背約
無故而遷天，則比於蒙塵；無端而遷百姓，則等於流竄。遷天不易，遷百姓更難。昔武徒關中豪傑，擇富者而徙之：其貧者不中徙。今董卓殺富戶而徙貧民，富者既死於罪，貧者復死於徙：民生其時，富亦死，貧亦死，詩曰「周余黎民，靡有孑遺」，其不在周宣，而在獻乎？
平王居東而周衰，光武居東而興，其故何？一則能[00344]誅王莽，而冠履之分明；一則不能討申侯，而君臣之義滅。盤庚復成湯之故宇而殷盛，獻帝復高祖之故土而亡，其故何？一則天當陽，而曲達其迓續民命之情；一則暴臣當國，而逞其劫奪民生之惡。總之君尊則治，君卑則亂；民安則治，民危則亂。安在西方之必勝於東而新都之宜復其舊哉？
觀董卓行，是愚蠢強盜，不是權詐奸雄。奸雄必要結民心，奸雄必假行仁義。今焚宮室、發陵寢，殺百姓、擄貲財，不[00345]過如張角等所。後人并稱卓、操，孰知卓之不及操遠甚！
人各一心，不能同，蘇秦洹水之約，所以不久而散。前者孫堅欲戰，而袁術沮之；今者曹操欲戰，而袁紹復沮之，使有志之人，動而掣肘，可勝歎哉！至於劉表，徒負虛名。不聞其得曹操之檄而謀董卓，但其奉袁紹之而截孫堅，其無用可知矣。
千軍易得，一將難求；衆將易得，主將難求。從者萬輩，不[00346]若首者一人之重。「天下可無洪，不可無公」，此語可垂千古。
曹操幾死者：獻刀而逃，在中牟軍士所獲，一死；陳宮於客店欲殺之，死；滎陽之戰，中箭墮馬，死。脫此死，人曹幸，我獨操恨，恨其不得以一死成忠義之名。天下固有生不如死者，此類是。
玉璽琢自祖龍，則祖龍以前，夏、商、周之天，何嘗有玉璽耶？況祖龍十六年玉璽失而復得，而祖龍即于明年[00347]死，是失之不足憂，得之不足喜。孫堅舉動，頗有忠義之氣，一得玉璽，而忽懷異心，亦其之不明耳。
却說張飛拍馬趕到關下，關上矢石如雨，不得進而回。八路諸侯，同請玄德、關、張賀功，使人去袁紹寨中報捷。紹遂移檄孫堅，令其進兵。不獎劉、關、張戰捷，只檄孫堅進兵；但教孫堅進兵，不責袁術給糧：殊爲可笑。堅引程普、黃蓋至袁術寨中相。堅以杖畫地曰：「董卓與我本無仇隙，今我奮不顧身，親冒矢石來決死戰者，上國家討賊，此句責他無君。下將軍家門之私。指袁隗受害。○此句責他無親。而將軍却聽讒言，不發糧草，致[00348]堅敗績。將軍何安？」術惶恐無言，命斬進讒之人，以謝孫堅。忽人報堅曰：「關上有一將乘馬來寨中，要將軍。」堅辭袁術，到本寨，喚來問時，乃董卓愛將李傕。奇。堅曰：「汝來何？」傕曰：「丞相所敬者，惟將軍耳。今特使傕來結親：丞相有女，欲配將軍之。」「匪寇，婚媾。」突如其來。堅怒，叱曰：「董卓逆天無道，蕩覆王室，吾欲夷其九族以謝天下，安肯與逆賊結親耶！吾不斬汝，汝當速去，早早獻關，饒你性命！倘若遲誤，粉骨碎身！」孫堅是漢子，與呂布大異。李傕抱頭鼠竄，回董卓，說孫堅如此無禮。卓怒，問李儒。儒曰：「溫侯新敗，兵無戰心。不若引兵回洛陽，遷帝於長安，[00349]以應童謠。近日街市童謠曰：『西頭一個，東頭一個。鹿走入長安，方可無斯難。』童謠甚奇。臣思此言：『西頭一個』，乃應高祖旺於西都長安，傳一十帝；『東頭一個』，乃應光武旺於東都洛陽，今亦傳一十帝。李儒所解，不合童謠。蓋「東頭一個漢」乃指許都，「西頭一個漢」乃指蜀漢也。天運合回。丞相遷回長安，乃保無虞。」卓喜曰：「非汝言，吾實不悟。」遂引呂布星夜回洛陽，商議遷都。聚文武於朝堂，卓曰：「東都洛陽百餘年，氣數已衰。吾觀旺氣，實在長安。吾欲奉駕西幸，汝等各宜促裝！」司徒楊彪曰：「關中殘[00350]破零落。今無故捐宗廟、棄皇陵，恐百姓驚動。天下動之至易，安之至難，望丞相鑒察。」此從百姓起見，言現居不可動搖。卓怒曰：「汝阻國家計耶？」太尉黃琬曰：「楊司徒之言是。往者王莽篡逆，更始赤眉之時，焚燒長安，盡瓦礫之地；更兼人民流移，百無一。今棄宮室而就荒地，非所宜。」此從朝廷起見，言荒地不可建都。卓曰：「關東賊起，天下播亂。長安有崤函之險；更近隴右，木石磚瓦克日可辦，宮室營造不須月餘。汝等再休亂言。」司徒荀爽諫曰：「丞相若欲遷都，百姓騷動不寧矣。」荀爽之意亦重在百姓。卓怒曰：「吾天下計，豈惜民[00351]哉！」拋却百姓，安有天下？確是不通文理之言。即日罷楊彪、黃琬、荀爽庶民。卓出上車，只人望車而揖，視之，乃尚周毖、城門校尉伍瓊。卓問有何，毖曰：「今聞丞相欲遷都長安，故來諫耳。」卓怒曰：「我始初聽你兩個，保用袁紹；今紹已反，是汝等一黨！」照應前文。叱武士推出都門斬首。遂下令遷都，限來日便行。李儒曰：「今錢糧缺少，洛陽富戶極多，可籍沒入官。但是袁紹等門下，殺其宗黨而抄其家貲，必得巨萬。」讀「哿矣富人」之詩，而歎幽、厲之朝猶爲盛世也。卓即差鐵騎五千、遍行捉拿洛陽富戶共數千家，插旗頭上，「反臣逆黨」，盡斬于[00352]城外，取其金貲。何不竟題之曰「富戶」，而必借逆黨爲名乎？「匹夫無罪，懷璧其罪。」人生亂世，不幸而富，便當族耳。陶朱公三致千金而三散之，誠懼此也。李傕、郭汜盡驅洛陽之民數百萬口，前赴長安，富民死，貧民徙，所得何罪？每百姓一隊，間軍一隊，互相拖押。死於溝壑者，不可勝數。縱軍士淫人妻女，奪人糧食。啼哭之聲，震動天地。不是丞相要遷都，却是強盜殿場矣。如有行的遲者，背後千軍催督，軍手執白刃，與路殺人。卓臨行，教諸門放火焚燒居民房屋，并放火燒宗廟宮府。南北兩宮，火焰相接；長樂宮庭，盡焦土。仿佛楚人一炬。差呂布發掘先皇及后妃陵寢，取其金寶。軍士乘勢掘官民墳塚殆盡。黃巾賊反不如此之甚。董卓裝載金珠緞匹好物數千餘車，[00353]劫天并后妃等，竟望長安去。王莽知有「金縢」而學之，要做假聖人；董卓不知有「盤庚」而學之，竟做真強盜。却說卓將趙岑卓已棄洛陽而去，便獻汜水關。孫堅驅兵先入。玄德、關、張殺入虎牢關，諸侯各引軍入。且說孫堅飛奔洛陽，遙望火焰沖天，黑煙鋪地，百里并無雞犬人煙。堅先發兵救滅火，令衆諸侯各於荒地上屯住軍馬。曹操來袁紹曰：「今董賊西去，正可乘勢追襲。本初按兵不動，何？」衆諸侯中，畢竟孫、曹二人出色。紹曰：「諸兵疲困，進恐無益。」庸夫無膽。操曰：「董賊焚燒宮室，劫遷天，海內震動，不知所。此天亡之時，一戰而[00354]天下定矣。諸公何疑而不進？」袁、曹優劣又見於此。衆諸侯皆言不可輕動。俱是庸夫。操怒曰：「豎不足與謀！」遂自引兵萬餘，領夏侯惇、夏侯淵、曹仁、曹洪、李典、樂進，星夜來趕董卓。是壯舉，不是輕動。且說董卓行至滎陽地方，太守徐榮出接。李儒曰：「丞相新棄洛陽，防有追兵。可教徐榮伏軍滎陽城外山塢之旁，滎陽，邑名，今開封府滎陽縣。若有兵追來，可竟放過，待我這裏殺敗，然後截住掩殺：令後來者不敢復追。」若十八路齊出，一徐榮何足當之！可恨衆人愚懦，致令孟德敗兵。卓從其計，令呂布引精兵歇後。布正行間，曹操一軍趕上。呂布笑曰：「不出李儒所料！」將軍馬擺開。[00355]曹操出馬，叫：「逆賊劫遷天，流徙百姓，將欲何往？」呂布罵曰：「背主懦夫，何得妄言！」夏侯惇挺槍躍馬，直取呂布。戰不數合，李傕引一軍從左邊殺來，操急令夏侯淵迎敵。右邊喊聲起，郭汜引軍殺到，操急令曹仁迎敵。路軍馬，勢不可當。夏侯惇抵敵呂布不住，飛馬回陣。布引鐵騎掩殺。操軍敗，回望滎陽而走。此敗非操之罪，乃衆諸侯之罪也。走至一荒山腳下，時約更，月明如晝。閒筆點綴，絕佳。方纔聚集殘兵，正欲埋鍋造飯，只聽得四圍喊聲，徐榮伏兵盡出。徐榮黨惡，與李儒等。曹操慌忙策馬，奪路奔逃，正遇徐榮，轉身便[00356]走。榮搭上箭，射中操肩膊。操帶箭逃命，踅過山坡，兩個軍士伏於草中，操馬來，槍齊發，操馬中槍而倒。操翻身落馬，被卒擒住。使讀者吃一嚇。只一將飛馬而來，揮刀砍死兩個步軍，下馬救起曹操。不謂竟有此一救。○讀到此處，方知「月明如晝」四字點綴得好。惟其月明如晝，故一來便見；若暗黑中，正自摸不著也。操視之，乃曹洪。操曰：「吾死於此矣，賢弟可速去！」洪曰：「公急上馬！洪願步行。」操曰：「賊兵趕上，汝將奈何？」洪曰：「天下可無洪，不可無公。」曹洪真好兄弟。乃不從一家起見，而以天下起見，所以更奇。操曰：「吾若再生，汝之力。」操上馬，洪脫去衣甲，拖刀跟馬而走。天下可無洪，曹操却不可無洪。約[00357]走至四更餘，只前面一條河阻住去路，後面喊聲漸近。使讀者又吃一嚇。操曰：「命已至此，不得復活矣！」洪急扶操下馬，脫去袍鎧，負操渡水。此時又不可無洪。纔過彼岸，追兵已到，隔水放箭。操帶水而走。險殺，嚇殺。比及天明，走十餘里，土岡下少歇。忽然喊聲起處，一彪人馬趕來：却是徐榮從上流渡河來追。使讀者又吃一嚇。操正慌急間，只夏侯惇、夏侯淵引數十騎飛至，喝：「徐榮勿吾主！」不謂又有此一救。徐榮便奔夏侯惇，惇挺槍來迎。交馬數合，惇刺徐榮於馬下，殺得好。殺散餘兵。隨後曹仁同李典、樂進各引兵尋到。[00358]曹操，憂喜交集。聚集殘兵五百餘人，同回河南。曹操此一戰，雖敗猶榮。却說衆諸侯分屯洛陽。孫堅救滅宮中餘火，屯兵城內，設帳於建章殿基上。堅令軍士掃除宮殿瓦礫；凡董卓所掘陵寢，盡皆掩閉。於太廟基上草創殿屋間，請衆諸侯立列聖神位，宰太牢祀之。孫堅忙中舉動，大是可觀。祭畢皆散。堅寨中。是夜星月交輝，「明月自來還自去，更無人倚玉欄杆。」乃按劒露坐，仰觀天文。紫微垣中，白氣漫漫，堅歎曰：「帝星不明，賊臣亂國，萬民塗炭，京城一空！」言訖，不覺淚下。在瓦礫場上看月，又在舊殿基上看月。月色愈好，人情愈悲。孫堅灑淚數語，可當唐人懷古詩數首。旁有軍士指曰：[00359]「殿南有五色毫光，起於井中。」亦使讀者眼光閃爍。堅喚軍士點起火把，下井打撈。撈起一婦人屍首，雖然日久，其屍不爛：此婦人之死，不在董卓放火之時，却在張讓作亂之時。宮樣裝束，項下帶一錦囊。取開看時，內有朱紅匣，用金鎖鎖著。啟視之，乃一玉璽：方圓四寸，上鐫五龍交紐，旁缺一角，以黃金鑲之。上有篆文八字，云：「受命於天，既壽永昌」。前文不見了傳國璽，今於此處還他下落，妙補前文。堅得璽，乃問程普。普曰：「此傳國璽！此玉是昔日卞和，於荊山之下，鳳凰棲於石上，載而進之楚文王。解之，果得玉。秦十六年，令良工琢璽，李斯篆此八字[00360]于其上。應上篆文八字句。十八年始皇巡狩，至洞庭湖，風浪作，舟將覆，急投玉璽於湖而止。未曾入井，先曾入湖。至十六年，始皇巡狩至華陰，有人持璽遮道，與從者曰：『持此還祖龍。』言訖不。此璽復於秦，始皇得璽於活人，孫堅得璽於死婦。明年始皇崩。得璽即死，又何取乎璽也。後來嬰將玉璽獻與高祖。後至王莽篡逆，孝元皇太后將印打王尋、蘇獻，崩其一角，以金鑲之。應上旁缺一角句。光武得此寶於宜陽，傳位至今。近聞十常侍作亂，劫少帝出北邙，回宮失此寶。又與前失璽照應。今天授主公，必有登九五之分。孫堅改節，實因程普此二語。此處不可久留，[00361]宜速回江東，別圖。」堅曰：「汝言正合吾意。明日便當託疾辭。」孫堅得一玉璽便爾心變，惜哉！商議已定，密諭軍士勿得洩漏。正爲下文軍人洩漏伏線。誰想內中一軍，是袁紹鄉人，欲假此進身之計，連夜偷出營寨來報袁紹。紹與之賞賜，暗留軍中。次日，孫堅來辭袁紹，曰：「堅抱疾，欲長沙，特來別公。」紹笑曰：「吾知公疾，乃害傳國璽耳。」趣甚。堅失色曰：「此言何來？」紹曰：「今興兵討賊，國除害；玉璽乃朝廷之寶，公既獲得，當對衆留於盟主處。不懷好意。候誅董卓，復朝廷。今匿之而去，意欲何？」堅曰：「玉璽何由在吾處？」紹曰：「建[00362]章殿井中之物何在？」堅曰：「吾本無之，何強相逼？」紹曰：「作速取出，免自生禍。」堅指天誓曰：「吾若果得此寶私自藏匿，異日不得善終，死刀箭之下！」今之盜物者極會賭咒，孫堅英雄，何亦爾爾？衆諸侯曰：「文臺如此說誓，想必無之。」紹喚軍士出曰：「打撈之時，有此人否？」堅怒，拔所佩之劒，要斬那軍士。紹亦拔劒曰：「汝斬軍人，乃欺我。」紹背後顏良、文醜皆拔劒出鞘。堅背後程普、黃蓋、韓當亦掣刀在手。衆諸侯一齊勸住。堅隨即上馬，拔寨離洛陽而去。去了一個有用人。紹怒，遂寫一封，差心腹人連夜往荊州送與刺史劉表，教[00363]就路上截住奪之。伏線。次日，人報曹操追董卓，戰於滎陽，敗而回。紹令人接至寨中，會衆置酒，與操解悶。孫堅無心對月，曹操亦何心對酒。飲宴間，操歎曰：「吾始興義，國除賊。諸公既仗義而來，操之初意，欲煩本初引河內之衆，臨孟津；酸棗諸將固守成臯，據廒倉，塞轘轅、谷，制其險要；公路率南陽之軍，駐丹、析，入武關，以震輔。孟津，河南府孟津縣。成臯，今汜水縣。廒倉，山名，在開封府河陽縣。轘轅，關名，在河南府登封縣。谷，在河南府閿鄉縣。丹、析，縣名。丹城在鄧州內鄉縣。武關，秦之南關，在西安府商縣。輔，京兆左、馮翊、右扶風，名輔。京兆，即今西安府。馮翊，今西安府同州。扶風，今鳳翔府，俱屬陝西。皆深溝高壘，勿與戰，益疑兵，示天下形勢。以順誅逆，可立定。所言確是良策。今遲疑不進，失天下之望。操竊恥之！」紹等無言可對。既而席散，操紹等各懷異心，料不能成，自引軍投[00364]揚州去。又去了一個有用人。公孫瓚謂玄德、關、張曰：「袁紹無能，久必有變。吾等且。」遂拔寨北行。又去了三個有用人。至平原，令玄德平原相，自去守地養軍。兗州太守劉岱，問東郡太守喬瑁借糧。瑁推辭不與，岱引軍突入瑁營，殺死喬瑁，盡降其衆。袁紹衆人各自分散，就領兵拔寨，離洛陽，投關東去。盟主走了，好個盟主。却說荊州刺史劉表，字景升，山陽高平人。乃室宗親。幼好結納，與名士七人友，時號「江夏八俊」。劉表徒負虛名。那七人？汝南陳翔，字仲麟；同郡范滂，滂，朴平聲。字孟博；魯國孔昱，字世元；渤海范康，字仲真；山陽[00365]檀敷，字文友；同郡張儉，字元節；南陽岑晊，字公孝：劉表與此七人友。今之依託名流、自謂名士者，皆劉表類也。有延平人蒯良、蒯越，襄陽人蔡瑁輔。當時看袁紹，隨令蒯越、蔡瑁，引兵一萬來截孫堅。既能引兵截孫堅，何不興兵勤王室？堅軍方到，蒯越將陣擺開，當先出馬。孫堅問曰：「蒯英度何故引兵截吾去路？」越曰：「汝既臣，如何私匿傳國之寶？可速留下，放汝去！」堅怒，命黃蓋出戰。蔡瑁舞刀來迎。鬥到數合，蓋揮鞭打瑁，正中護心鏡。瑁撥回馬走，孫堅乘勢殺過界口。山背後金鼓齊鳴，乃劉表親自引軍來到。孫堅就馬上[00366]施禮曰：「景升何故信袁紹之，相逼鄰郡？」表曰：「汝匿傳國璽，將欲反耶？」堅曰：「吾若有此物，死於刀箭之下！」只管賭咒。表曰：「汝若要我聽信，將隨軍行李任我搜看。」堅怒曰：「汝有何力，敢覷我！」方欲交兵，劉表便退。堅縱馬趕去，兩山後伏兵齊起，背後蔡瑁、蒯越趕來，將孫堅困在垓心。正是：
玉璽得來無用處，反因此寶動刀兵。
畢竟孫堅怎地脫身，且聽下文分解。[00367] [00368]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