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 祿 夫 劉 向註
明少保兼太太保柱國臨淮侯李言恭訂
捭闔第一捭，撥動也。闔，閉藏也。凡與人之言道，或撥動之令有言，示其同也；或閉藏之令自言，示其異也。
粤若稽古，聖人之在天地間。若，順。稽，考也。聖人在天地間，觀人設教，必順考古道而爲之。
衆生之先。首出萬物以前人，用先知覺後知，用先覺覺後覺，故爲衆生先。[00002]
觀隂陽之開闔以命物。陽開以生物，隂闔以成物。生成旣著，須立名以命之也。
知存亡之門户。不忘亡者存，有其存者亡。能知吉凶之先見者，其惟知機乎？故曰「知存亡之門户」也。
籌策萬類之終始，逹人心之理，變化之眹焉。萬類終始，人心之理，變化眹迹，莫不朗然元悟，而無幽不測，故能籌策逹見焉。
而守司其門户。司，主守也。門户，即上存亡之門户也。聖人旣逹物理終始，知存亡之門户，能守而司之，令其背亡而趣存也。[00003]
故聖人之在天下，自古之今，其道一。莫不背亡而趣存，故曰「其道一也。」
變化無窮，各有所。其道雖一，行之不同，故曰「變化無窮。然有條而不紊，故曰「各有所歸」也。
或隂或陽，或柔或剛，或開或閉，或弛或張。此二者法象各異，施教不同。
是故聖人一守司其門户，審察其所先後。政教雖殊，至於守司門户則一，故審察其所宜先者先行，所宜後者後行之也。[00004]
度權量能，校其伎巧短長。權，謂權謀。能，謂才能。伎巧，謂百工之役。言聖人之用人，必量度其謀能之優劣，校考其伎巧之長短，然後因材而用。
夫賢不肖、智愚、勇怯、仁義有差，乃可捭，乃可闔，乃可進，乃可退，乃可賤，乃可貴。無以牧之。言賢不肖、智愚、勇怯，材性不同，各有差品。賢者可捭而同之，不肖者可闔而異之，智之與勇，可進而貴之，愚之與怯，可退而賤之。賢愚各當其分，股肱各盡其力，但恭己無爲牧之而已矣。
審定有無，以其實虚。隨其嗜欲，以其志意。言任賢之道，必審定其材術之有無，性行之虚實，然後隨其嗜欲而任之，以見其志意之真僞。[00005]
微排其所言而捭反之，以求其實，貴得其指。闔而捭之，以求其利。凡言事者，則微排抑其所言，撥動以反難之，以求其實情。實情旣得，又自閉藏而撥動之，彼以求其所言之利何如耳。
或開而示之，或闔而閉之。開而示之者，同其情；闔而閉之者，異其誠。開而同之，所以盡其情；闔而異之，所以知其誠也。
可與不可，審明其計謀，以原其同異。凡有所言，有可有不可，必明審其計謀，以原其同異。[00006]
離合有守，先從其志。計謀雖離合不同，但能有所執守，則先從其志以盡之，以知成敗之歸也。
即欲捭之貴周，即欲闔之貴宻。周宻之貴微，而與道相追。言撥動之貴其周徧，閉藏之，貴其隱宻。而此二者，皆須微妙合於道之理，然後爲得也。
捭之者，料其情；闔之者，結其誠。料而簡擇。結，謂繫束。情有真僞，故須簡擇；誠或無終，故須繫束也。
皆其權衡輕重，乃之度數。聖人因而之[00007]慮。權衡旣陳，輕重自分，然後爲之度數，以制其輕重。輕重因得所，而爲設謀慮，使之道行也。
其不中權衡度數，聖人因而自之慮。謂輕重不合於斤兩，長短不充於度數，便爲癈物，何所施哉？聖人因是自爲謀慮，更求其反也。
故捭者，或捭而出之，或捭而納之。謂中權衡者，出而用之；其不中者，納而藏之也。
闔者，或闔而取之，或闔而去之。誠者，闔而取之；不誠者，闔而去之。
捭闔者，天地之道。闔户謂之坤，闢户謂之乾，故謂「天地之道」。[00008]
捭闔者，以變動隂陽，四時開閉，以化萬物。縱橫。隂陽、變動、四時、開閉，皆捭闔之道也。「縱橫」，謂癈起也。萬物或開以起之，或闔而癈之。
反出，反覆，反忤，必由此矣。言捭闔之道，或反之令出於彼；或反之覆來於此；或反之於彼，忤之於此，皆從捭闔而生，故曰「必由此也」。
捭闔者，道之化，說之變，必豫審其變化。言事無開闔，則大道不化，言說無變。故開閉者，所以化大道，變言「說」。事雖大，莫不成之於變化，故必豫之，吉凶繫焉。
口者，心之門户；心者，神之主。心因口宣，故口者，心之門[00009]户也。神爲心用，故心者，神之主也。
志意、喜欲、思慮、智謀，皆由門户出入。凡此八者，皆往來於口中，故曰：「由門户出入也。」
故關之捭闔，制之以出入。捭之者，開，言，陽；闔之者，閉，默，隂。言八者若無開閉，事或不節，故關之以捭闔者，所以制其出入。開言於外，故曰「陽也」；閉情於内，故曰「隂也」。
隂陽其和，終始其義。開閉有節，故隂陽和；先後合宜，故終始義。
故言「長生」「安樂」「富貴」「尊榮」「顯名」「愛好」「財利」[00010]「得意」「喜欲」，「陽」，曰「始」；凡此皆欲人之生，故曰「始」，曰「陽」。
故言「死」，「憂患」「貧賤」「苦辱」「棄損」「亡利」「失意」「有害」「刑戮」「誅罰」，「隂」，曰「終」；凡此皆欲人之死，故曰「隂」，曰「終」。
諸言法陽之類者，皆曰「始」，言善以始其。諸言法隂之類，皆曰「終」，言惡以終謀。謂言「說」者，有於隂言之，有於陽言之，聽者宜知其然。
捭闔之道，以隂陽試之。謂或撥動之，或閉藏之，以隂陽之言試之，則其情慕可知。[00011]
故與陽言者依崇高，與隂言者依卑。謂與情陽者言，高以引之，與情隂者言，卑以引之。
以下求，以高求。隂言卑小，故曰「以下求小」；陽言崇高，故曰「以高求大」。
由此言之，無所不出，無所不入，無所不可。隂陽之理盡，小大之情得，故出入皆可，何所不可乎？
可以說人，可以說家，可以說國，可以說天下。無所不可，故所說皆可。
無内，無外。盡隂則無内，盡陽則無外。[00012]
益損、去就，倍反，皆以隂陽御其。以道相成曰「益」，以事相賊曰「損」。義乖曰「去」，志同曰「就」。去而遂絶曰「倍」，去而復來曰「反」。凡此不出隂陽之情，故曰「皆以隂陽御其事」也。
陽動而行，隂止而藏。陽動而出，隂隨而入。陽還終始，隂極反陽。此言上下相成，由隂陽相生也。
以陽動者，德相生；以隂静者，形相成。以陽求隂，苞以德；以隂結陽，施以力。此言上以爵祿養下，下以股肱宣力。[00013]
隂陽相求，由捭闔。上下所以能相求者，由開閉而生也。
此天地隂陽之道，而說人之法。言旣體天地，象隂陽，故其法可以說人也。
萬之先，是謂圓方之門户。天圓地方，上下之義也。理盡開閉，然後生萬物，故「爲萬事先」。上下之道，自此出入，故曰「圓方之門户」。
反應第聽言之道，或有不合，必反以難之。彼因難以更思，必有以應也。
古之化者，乃與無形俱生。大化者，謂古之聖人以大道化物也。無形者，道也。動必由道，故曰「無形俱生」也。[00014]
反以觀往，覆以驗今；反以知古，覆以知今；反以知彼，覆以知己。言大化聖人，稽衆捨己，舉事重慎，反覆詳驗。欲以知來，先以觀往；欲以知今，先以考古；欲以知彼，先度於己。故能舉無遺策，動必成功。
動静虚實之理，不合來今，反古而求之。動静由行止也，虚實由真僞也。其理不合於今，反求於古者也。
有反而得覆者，聖人之意。事有不合，反而求彼，翻得覆會於此。成此在於考彼，契今由於求古，斯聖人之意也。
不可不察。不審則失之於幾，故「不可不察」。[00015]
人言者，動；己默者，静。因其言，聽其辭。以静觀動，則所見審；因言觀辭，則所得明。
言有不合者，反而求之，其應必出。謂言者或不合於理，未可即斥，但反而難之，使自求之，則契理之應，怡然自出。
言有象，有比；其有象比，以觀其次。應理旣出，故能「言有象，事有比」。前事旣有象比，更當觀其次，令得自盡。象，謂法象，比謂比例。
象者象其，比者比其辭。以無形求有聲。理在玄微，故無形也。無言則不彰，故以無形求有聲。聲即言也。「比」謂比類也。[00016]
其釣語合，得人實。得魚在於投餌，得語在於發端。發端則語應，投餌則魚來，故曰「釣語」。語則事合，故曰「合事」。明試在於敷言，故曰「得人實也」。
其張罝網而取獸，多張其會而司之。道合其，彼自出之。此釣人之網。張網而司之，彼獸自得。道合其事，彼理自出。理旣彰，聖賢斯辨，雖欲自隱，其道無由，故曰「釣人之網」也。
常持其網驅之，其言無比，乃之變。持釣人之網，驅令就職事也。或乖，彼遂不言。無比，如此則爲之變常易網，更有以勇之者矣。
以象動之，以報其心，其情，隨而牧之。此言其變也。報，[00017]猶合也。謂更開法象以動之，旣合其心，其情可見，因隨其情而牧養也。
已反往，彼覆來，言有象比，因而定基。已反往以求彼，彼必覆來而就職，則奇策必申。故言有象比，則口無擇言，故可以定邦家之基矣。
重之襲之，反之覆之，萬不失其辭。謂象比之言，旣可以定基，然後重之、襲之、反覆之，皆謂再三詳審，不容謬妄，故能萬事允愜，無復失其辭者也。
聖人所誘愚智，皆不疑。聖人誘愚，則閉藏之，以知其誠；誘智，則撥動之，以盡其情。咸得其實，故事皆不疑也。
古善反聽者，乃變鬼神以得其情。言善反聽者，乃坐忘遺鑒，[00018]不思云覽，故能變鬼神以得其情，洞幽微而冥會。夫鬼神本宻，今則不能，故曰「變」也。
其變當，而牧之審。言旣變而當理，然後牧之道審也。
牧之不審，得情不明。得情不明，定基不審。情明在於審牧，故「不審則不明」。審基在於情明，故「不明則不審」。
變象、比，必有反辭，以還聽之。謂言者於象、比有變，必有反辭以難之，令其先說，我乃還静以聽之。
欲聞其聲反默，欲張反瞼，欲高反下，欲取反與。此言反聽之道，有以誘致之。故欲聞彼聲，我反静默；欲彼開張，我反瞼斂；欲彼高大，我反[00019]卑下；欲彼收取，我反施與。如此則物情可致，無能自隱也。
欲開情者，象而比之，以牧其辭。同聲相呼，實理同。欲開彼情，先設象比而動之。彼情旣動，將欲生辭，徐徐牧養，令其自言。譬猶鶴鳴于隂，聲同必應，故能以實理相歸也。
或因此，或因彼，或以上，或以牧下。謂所言之事，或因此發端，或因彼發端，其事有可以事上，可以牧下者也。
此聽真僞，知同異，得其情詐。謂真僞、同異、情詐，因此上事而知也。[00020]
動作言默，與此出入，喜怒由此以其式。謂動作言默，莫不由情與之出入。至於或喜或怒，亦由此情以見其式也。
皆以先定，之法則。謂上六者，皆以先定於情，然後法則可爲。
以反求覆，觀其所託。故用此者，反於彼者，所以求覆於此，因以觀彼情之所託。此謂信也。知人在於見情，故言「用此」也。
己欲平静，以聽其辭，察其，論萬物，别雄雌。謂聽言之道，先自平静，旣得其辭，然後察其事，或論序萬物，或分别雄雌也。
雖非其，微知類。謂所言之事，雖非時要，然觀此可以知微，故曰「見微[00021]知類」。
若探人而居其内，量其能，射其意，符應不失，如螣蛇之所指，若羿之引矢。聞其言則可知其情。故若探人而居其内，則情原必盡，故量能射意，乃無一失，若合符契，螣蛇所指，禍福不差，羿之引矢，命處輒中，聽言察情，不異於此，故以相况也。
故知之始己，自知而後知人。知人者智，自知者明。智從明生，明能生智。故欲知人，必須自知。
其相知，若比目之魚；形，若光之與影。[00022]我能知己，彼須我知，必兩得之，然後聖賢道合，故若比目之魚，聖賢合則理自彰，猶光生而影見。
其察言不失，若磁石之取鍼，舌之取燔骨。以聖察賢，復何所失？故若磁石之取鍼，舌之取燔骨。
其與人微，其情疾。聖賢相與，其道甚微，不移寸隂，見情甚疾。
如隂與陽，如陽與隂。如圓與方，如方與圓。上下之道，取類股肱，比之一體，其來尚矣。故其相成也，如隂與陽；其相形也，猶圓與方。
未形，圓以道之；旣形，方以之。謂向晦入息，未見之時，當[00023]以圓道導之。亦旣出潜離隱，見形之後，即以方職任之。
進退左右，以是司之。此言用人之道，或升進，或黜退，或貶左，或崇右，一惟上圓方之理，故曰「以是道司之」。
已不先定，牧人不正。方圓進退，若不先定，則於牧人之理，不道其正也。
用不巧，是謂忘情失道。用事不巧，則操末續顛，圓鑿方枘，情道兩失，故曰「忘情失道」也。
已審先定以牧人，策而無形容，莫其門，是謂天神。已能審定，以之牧人，至德潜暢，玄風遠扇，非形非容，無門無户，見形而不及道，日用[00024]而不知，故謂之天神也。
內揵第揵者，持之令固也。言上下之交，必内情相得，然後結固而不離。
君臣上下之，有遠而親，近而疏。道合則遠而親，情乖則近而疏。
就之不用，去之反求。非其意，則就之而不用；順其事，則去之而反求。
日進前而不御，遥聞聲而相思。分違，則日進前而不御；理契，則遥聞聲而相思。
皆有内揵，素結本始。言或有遠之而相親，去之反求，聞聲而思者，皆[00025]由内合相待，素結其始，故曰「皆有内揵，素結本始」也。
或結以道德，或結以黨友，或結以財貨，或結以采色。結以道德，謂以道德結連於君，若帝之臣，名爲臣，實爲師也。結以黨友，謂以友道結連於君，王者之臣，名爲臣也，實爲友也。結以貨財，結以采色，謂若桀紂之臣費仲、惡來之類是也。
用其意，欲入則入，欲出則出，欲親則親，欲疏則疏，欲就則就，欲去則去，欲求則求，欲思則思。自入出己下八事，皆用臣之意，隨其所欲，故能固志於君，物莫能間也。[00026]
若蛈母之從其，出無間，入無朕，獨往獨來，莫之能止。蚨母，螲蟷也，似蜘蛛，在穴中，有蓋。言蚨母養子，以蓋覆穴，出入往來，初無間眹，故物不能止之。今内揵之臣，委曲從君，以自結固，無有間隙，亦由是也。
内者，進說辭；揵者，揵所謀。說辭旣進，内結於君，故曰「内者，進說辭」也。度情爲謀，君不持而不捨，故曰「揵者，揵所謀」也。
故遠而親者，有隂德；近而疏者，志不合。隂德，謂隂私相德也。
就而不用者，策不得；去而反求者，中來。[00027]謂所言當時未合，事過始駭，故曰「中來」。
日進前而不御者，施不合；遥聞聲而相思者，合於謀，待決。謂所行合於己謀，待之以決其事，故曰「遥聞聲而相思」也。
故曰：「不其類而之者逆；不得其情而說之者非。」言不得其情類而說之者，必北轅迴楚，陳軫遊秦，所以見非逆也。
得其情乃制其術。得其情，則鴻遇長風，魚緃大壑，沛然莫之能禦，故能制行其術也。
此用可出可入，可揵可開。此用者，謂其情也。則出入自由，揵開任意[00028]也。
故聖人立，以此先知而揵萬物。言以得情立事，故能先知可否。萬品所以結固而不離者，皆由得情也。
由夫道德、仁義、禮樂、計謨。由夫得情，故能行其仁義、道德以下事也。
先取詩，混說損益，議去論就。混，同也。謂先考詩書之言，以同己說，然後損益時事，議論去就也。
欲合者用内，欲去者用外。「内」謂情内。「外」謂情外。得情自合，失情自去，此蓋理之常也。[00029]
外内者必明道數，揣策來，疑訣之。言善知内外者，必明識道術之數，預揣來事，見疑能決也。
策無失計，立功建德。旣能明道術，故策無失計。策無失計，乃可以立功建德也。
治名入産業，曰揵而内合。理君臣之名，使上下有序；入賦税之業，使遠近無差。上下有序，則職分明；遠近無差，則徭役簡。如此則爲國之基，故曰「揵而内合」也。
上暗不治，下亂不窹，揵而反之。上暗不治其任，下亂不窹其萌。如此天下無邦，域中曠主。兼昧者可行其事，侮己者由是而興，故曰「揵而反之」。[00030]
内自得而外不留，說而飛之。言自賢之主，自以所行爲得，而外不留賢者之說。如此者，則爲作聲譽而飛揚之，以釣觀其心也。
若命自來，己迎而御之。君心旣善己，必自有命來召己。旣迎而御之，以行其志。
若欲去之，因危與之。翔而後集。意欲去之，因將危與之辭矣。
環轉因化，莫之所，退儀。去就之際，反覆量宜，如員環之轉，因彼變化，雖傍者莫知其所爲。如是而退，可謂全身大儀。儀者，法也。
抵巇第四抵，擊實也。巇，釁隙也。墻崩，因隙，器壤因釁。而擊實之，則墻器不[00031]敗。若不可救，因而除之，更有所營置。人事亦由是也。
物有自然，有合離。此言合離，若乃自然之理。
有近而不可，遠而可知。近而不可者，不察其辭；遠而可知者，反往以驗來。察辭觀行，則近情可見；反往驗來，則遠事可知。古猶今也，故反考往古，則可驗來，故曰「反往以驗來」。
巇者，罅。罅者，𡼏?。𡼏?者，成隙。隙大則崩毁將至，故宜有以抵之也。
巇始有眹，可抵而塞，可抵而却，可抵而息，可抵[00032]而匿，可抵而得，此謂抵巇之理。朕者，隙之將兆，謂其微也。自中成者，可抵而塞。自外來者，可抵而郤。自下生者，可抵而息。其萌微者，可抵而匿。都不可治者，可抵而得。深知此五者，然後善抵巇之理也。
之危，聖人知之，獨保其用。因化說，通逹計謀，以識細微，形而上者，謂之聖人。故危兆𦆵形，朗然先覺，旣明且哲，故獨保其用也。因化說事，隨機逞術，通逹計謀，以經緯識而預防之也。
經起秋毫之末，揮之於太山之本。漢高祖以布衣登皇帝位，殷湯由百里而馭萬邦。經，始也。揮，動也。[00033]
其施外兆萌牙孽之謀，皆由抵巇。抵巇隙，道術。言化政施外，兆萌牙孽之時，託聖謀而計起。蓋由善抵巇之理，故能不失其機。然則巇隙旣發，乃可行道術，故曰「抵巇隙爲道術」也。
天下分錯，上無明主，公侯無道德，則人讒賊，賢人不用，聖人竄匿，貪利詐僞者作，君臣相惑，土崩瓦解而相伐射，父離散，乖亂反目，是謂萌牙巇罅。此謂亂政萌牙，爲國之巇罅。伐射，謂相攻伐而激射。
聖人萌牙巇罅，則抵之以法。世可以治，則抵[00034]而塞之；不可治，則抵而得之。或抵如此，或抵如彼，或抵反之，或抵覆之。如此，謂抵而塞之。如彼，謂抵而得之。反之，謂助之爲理。覆之，謂因取其國。
五帝之政，抵而塞之；王之，抵而得之。五帝之政，世間猶可理，故曰「抵而塞之」。是以有禪讓之事。三王之事，世間不可理，故曰「抵而得之」。是以有征伐之事也。
諸侯相抵，不可勝數。當此之時，能抵右。謂五伯時。右，由上也。[00035]
自天地之合離終始，必有巇隙，不可不察。合離，謂否泰。言天地之道正觀，尚有否泰爲之巇隙，又况於人乎？故曰「不可不察」也。
察之以捭闔，能用此道，聖人。捭闔，亦否泰也。體大道以經人事者，聖人也。
聖人者，天地之使。後天而奉天時，故曰「天地之使也。
世無可抵，則深隱而待時；時有可抵，則之謀。可以上合，可以檢下。上合謂抵而塞之，助時爲治。檢下謂抵而得之，束手歸己也。[00036]
能因能循，天地守神。言能因循此道，則大寶之位可居，故能爲天地守其神祀也。
鬼谷卷上終[00037]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