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中郎將蔡邕伯喈撰
答丞相可齋議
日月詔召尚問：立春當齋，迎氣東郊。尚左丞馮方歐殺指揮使於尚西祠，可齋不得，無不宜。具對。議郎臣蔡邕、博士任敏死罪對：案禮，上帝之祠，無所廢。齋者，所以致齊，不敢散其意。宫室至，指使至微，不在齋潔之處。元和詔禮無光齋，足以自潔靜，交神明。既本無嫌，間日寬，可齋丨無疑。詩云：唯此文王，心翼翼。昭上帝，聿[00141]懷多福。齊㳟，以奉明祀，文王所以懷福，無有不宜。臣敏愚憨死罪。
幽冀州刺史久缺疏
臣聞國家置官，以職建名。臣愚淺才，竊假階級。官以議名，職以身貴。智淺謀漏，無所獻替。夙夜寤嘆，憂悸怛愓。臣邕頓首死罪。伏幽州奕騎，冀州強弩，天下精兵，國家瞻扙。四方有，軍帥奮攻，未嘗不辨於州。頃者已來，連年饉荒，穀價一斛至六七百，故獲烏桓校尉夏育，出征鮮卑，無功而還，士馬死者萬數，弓兵散亡幾[00142]盡。生民之本，守禦之，無一可阻。百姓元元，流離溝壑，寇賊輩起，莫能禁討。長吏寒心，朝不守夕。卒有他方之急，則民之不可驅使；自寇虜，則誅之不可禽制，豈非可憂之難？府選幽州刺史，踰月不定。臣怪問其故，云避互。十一州有禁，當取州而已。州之中，少素有威名之士，或拘限歲年，示應選用。狐疑遲遲，淹兩州懸空，萬里蕭條，無所管繫。每冀州長史初除，詔治嚴，不過五日。今者刺史如旬示□，誠非其理。愚以互之禁，禁之薄者，以陛下威靈，神明禁令，[00143]對相部主，尚主畏惧，不敢營辦。况乃互，何足嫌？孝景時，梁人韓安國坐刑，起徒中内史。武帝患東越數反，惧，故待詔會稽朱買臣。宣帝時，患冀州有盜賊，故京兆尹張敞有罪逃命，上使使就家召張敞冀州刺史。安國徒隸，買臣郡民，皆還治其國。張敞亡命，擢授劇州。豈顧互，拘官簿，得救時之便，卒獲其用，遺不威，此先帝不誤已然之。公明知州尤宜揀選，當越禁取能，然而畏扞灾自遂之，不顧爭臣七人之貴，苟避科禁，竊日月，選旣稽滯，未必[00144]審得其人，則部蠢蠢，將憂念。願陛下少觸禁忌，上則帝，用臣之法，任職相○故吏在家，若諸州刺史器用可換者，無拘時月互。以此十臣慺慺，發瞽言，幹非義，惟陛下留神再省省。
難夏育上言鮮卑仍犯諸郡
嘉平六年夏，護烏校尉育上言：「鮮卑仍犯諸郡，自春已來，十餘發，清幽州諸郡兵出塞，一冬春足以掃㓕。」時故護校尉田晏以他論刑，原私留京師，用尚行賄，通謀中常侍王甫，求將。甫建議當出師，[00145]與育并力。詔遂用將，破鮮卑中郎將，使凶奴中郎將南單于以下與育、晏道並出。時朝廷六臣多以不便，召公卿百官會議。中郎蔡邕以：「戒猾夏，易伐鬼方，周宣王命南仲言「甫攘獫狁，威蠻荆。有衛、霍闐顔、瀚海，竇憲燕然之，征討之作，所由尚矣。然而時有同異，勢有可否，故謀有成敗，不可一。自興而凶奴常邊害，而未聞鮮卑之。昔謀臣所精，武夫戮力，而所當異，其設不戰之計，守禦之因者，皆社稷之臣，永久之策。孝武皇帝因文、景之畜，用[00146]度饒衍，南伐越，北伐胡，西征宛，東并朝鮮。兵出始十年，帑藏空竭，官民俱匱，乃興鹽鐵沽榷之利，設告緍重税之令，民不堪命。及盜賊，關東紛然，道路不通，繡衣直指之使，𡚒?鈇鉞而並出，然後僅得寧息。既而覺悟，乃封丞相富民侯。故主父偃曰：「務戰勝，窮武，未有不悔者。」夫世宗神武，將卒良猛，財賦充實，所征招廣，而猶有悔，况無彼時、地、人、財之，而欲以動，此其不可一。鮮卑種衆新盛，自匈奴北道已來，同䕶地兵十萬，彌地千里，意智益生，才勁健，加以禁網[00147]漏洩，善金良鐵，出者莫察，民逋逃，其謀主，兵疲馬疾，過於匈奴。今晏欲以年之期，專勝必克，以叚頴兵經營西羌，猶十餘年，育、晏策慮，未能遇頴，鮮卑種衆，不弱於西羌，是育張設近期，誘憙朝廷，年不成，必迫於言，禍結兵連，不得中休，轉運糧饟，不可以勝給，天無豐歲，官殫財，民人流移於四方，不能還其骸骨。以此時興設橫發，一發不已，必至再。諸夏之内，弱者伏尸，強者作寇，邊郵之患，手足之疥搔；中國之用，胸背之熛灼。其不可。育云「自春己[00148]來，十餘發」。方今郡縣，盜賊刼摽，人則，攻犯官民，日月有之。冠帶之圻，吏調政密，猶不能絶，况此醜虜，羣類坻冒，心不受仁，瞻不畏威，而可使斷無盗竊？意者高祖乃耻忍平城之耻，吕后棄慢之咎，於是何者甚？是其不可。天設山幕，秦築長城，起塞垣，所以别外内，異殊俗。其外則介之夷狄，其内則任之良吏，後嗣遵業，慎奉所。苟，無蹙國内侮之折，豈與虫朋之虜，校往來之哉！乃欲越幕踰域，度塞出攻，得地不可耕農，民不可冠帶，破之不可殄盡，而本朝必[00149]之旰食，四海必之焦枯，其不可四。夫煎盡府帑之畜，以恣輕之人，專勝者必未克，挾擬者必未敗。衆所謂危，聖人不任，朝議有嫌，明主不行。是其不可五。按育一戰，所獲不如所失。昔淮南王諫以伐越曰：「天之兵，有征無戰。言其莫敢搜。使越人蒙死徼幸，以逆執與之，卒，有一不者，雖得越王之首，猶之羞。威不行則欲伐之，狐疑避難，則守長由，通乎時變，則憂萬人飢餓，與蠻夷之不討者何？？宗廟之祭，凶年不，况避不謙之辱哉？今開東國，[00150]無以相瞻，以動兵，非但勞人，凶年隨之，其罷之。」此先帝所以□德音。夫恤民救急，雖成郡列縣，尚猶棄之，况以鄣塞之外，未嘗人居乎？臣愚以宜止攻伐之計，令諸營甲循塞垣屯守衝要，以堅牢不動務。若乃守邊守術，李牧開其原，嚴尤申其要，遺業猶在，文章俱存。榮守先帝之規，臣曰可矣。臣邕愚戅，議不足采。臣邕頓首。
答詔問災異八[00151]
光和元年七月十日，詔尺一，召光禄夫楊賜、諫議太夫馬日磾、議郎張華、蔡邕、太史令單颺，詣殿金商門，引入崇德署門内南辟帷中都座。漏未盡刻，中常侍育陽侯曹節、冠軍侯王甫從東省出，就都座。東西十門，劉寵、龐訓北面，楊公南面，日䃅、華、邕、颺西面，受詔各一通，尺一，木板草。兩常侍諭旨：朝廷以灾異憂懼，旨特密問及政所變改施行，務令分明。賜等稱臣再拜，受詔，起就坐，五人各一處，給財用筆硯對。臣邕言：今月十日，詔召金商門，詔問臣[00152]邕災異之意。臣學淺薄，心慮愚暗，不足以答聖問。綜衆變易，征營怖悸，謹别狀上。臣頓首頓首。
詔曰：問：去月十九曰，有黑氣隨温殿東庭中，黑如車蓋，降氣𡚒?勢，五色有體，長十丈餘，形狀似龍，似虹蜺對。虹著於天，而降施於庭。以臣所聞，則所謂天投虹者。不尾足者，不得勝龍。易曰：「虹之旡比旡德，以已親。」潜潭巴曰：「虹出，后妃陰脅主。」曰：「五色矣，失至昭于宫殿，有兵革之。」演孔圖曰：「蜺者，斗之氣精。」天度投蜺，主惑於毁譽。合誠圖曰：「天外苦兵，威内[00153]奮，臣无忠，故變不虚生，占不虚言。」意者陛下關機之内，衽席之上，獨有以色進，陵尊踰制，以招衆變。若羣臣有所毁譽，聖意低回，未知誰是。兵戎息，威浸推移，忠言不聞，即虹蜺所生。抑内寵，任忠政，决毁譽，使貞雅各得所，守衛嚴整威權，機不假人，則其所投。易傳曰：「陽感天，不旋日。」曰：「惟辟作威，唯辟作福。」臣或之，謂之凶害。是以明尤務焉。
詔問曰：「五月日，何白衣入德陽殿，問辭我，良伯夏教我上殿。興中黃門桓賢晤言相往來不？」不得入，[00154]遂亡去，不知姓名。臣聞凡人怪，皆皇極道失，下或謀上。故其傳曰：「皇皇不極，是謂不建。」則有下謀上之病。孝成綏和年八月，男王褒衣冠，帶劍，入北司馬殿東門，上殿入室，觧帷組佩之，招前殿署王業等曰：「天帝命我居此。」業收縛考問，褒故公車卒，病狂，不自知入宫，天下獄死。是時，王莽司馬，遂篡亂，亦卒誅。臣竊思之，與綏和時相似而有異，被服旣不同，來入雲龍門而稱賢，稱伯夏教綽於裏言。伯夏即故將軍梁啇冀，冀不疑等，皆不以罪受戮。殘餘[00155]非天所祐，以徃况今，將狂狡之人王氏之禍，未至殿省而覺，亡不伏誅，誠俾上帝之厚德。潜潭巴曰：「有人走入宫，不知其名，水戒，天驚羣陰太隆，羣下並湊強盛。建中之道，㪯賢良而寵禄之，則其救。」經曰：「皇其有極，斂時有福。用敷錫其福，庶民惟于汝極。」
詔問曰：「南宫侍中寺，聞雌雞欲化雄，尾頭毛已似雄，頭尚未變。」臣聞凡雞怪，皆貌正失。其傳曰：「貌之不恭，是謂不肅。」時即有雞禍。孝宣黃龍元年，未央宫輅軫中雌[00156]雞化雄。是時，元帝初即位，將立妃王氏后。至初元元年，丞相史家雌雞化雄。是歲封后父禁平陽侯，而后正位，王氏之寵始盛。平帝晏駕，后攝政，王莽以后兄司馬，由是亂。昔武王伐討，曰：「牝雞之晨，惟家之索。」易傳曰：「婦人專政，國不靜，牝鷄雄鳴，主不榮。」夫牝雞但雄鳴，尚有索家不榮之名，况乃陰陽易體，於實變改，此誠異。臣竊以意推之，頭元首，人君之象。今雞身已變，未至於頭，而聖知之，訪問其故，是有其而不遂成之象。苦應之不精，誠無所[00157]政，頭冠或成，即患灾。敬慎威儀動作之容，斷嬖御，改興政之原，則其救。夫以匹夫顔氏之，有過未嘗不知，知之未嘗復行。易曰：「不遠復，無祗悔，元吉。」
詔問曰：「即祚已來，灾眚屢，頻歲月蝕地動，風水不時，疾癘流下，迅風折樹，河洛盛溢。」臣聞陽微則震，恩亂則風，貌失則雨，視闇則疾癘簡宗廟，上不潤下，流滿溢。明君正上下，抑陰尊陽，循五於聖躬，致甸於供御，則其救。
詔問：「星辰錯謬。」臣竊熒惑變色，入太微西門，太白正畫而。臣聞[00158]熒惑以夏主，當精明其角，而有休慶之色，以非其月入尊宿，法戒臣謀出端，謀戒不臣。太白當晝而，是爭明，強國弱，弱國強，皆有女政。失道而，是嬴長，侯王不榮。熒惑主禮，太白主兵，謹禮治政，審察中外言之不能，以申明門户守禦之令，以杜漸防萌，則其宋景公國諸侯，有德言，而熒惑之退舍。
詔問曰：「蝗虫冬出。」臣聞符致蝗，以象其。易傳曰：「天作不時，天降災咎，蝗虫表。」河圖祕徵篇曰：「帝人貪則政暴，而吏酷，則誅深，深而蝗[00159]虫出。」息不急之作，省殿賦之費，進清人，黜貪虐，介損求安，鈎盾别藏，以瞻國用，則其救。易曰：「得臣無家。」言有天下，何私家之有。詔問平城門及武庫屋各損壞。臣愚以平城門向陽之門，祈祀法駕所從之出，門正者。武庫禁兵則藏，國家之本守。變此處，異於凡屋。易傳曰：「十人在位，上下咸悖。其妖城門内崩。」潛潭巴曰：「出宫瓦自隳，諸侯強凌主。」易傳曰：「昔一柱泥，故法弃，其咎宫室輕蕳」，人在顯位者，黜之，以尊上整下，去暴悖之愆。諸侯之強，凌主之漸，正意[00160]請行，率□舊章，己變柱泥弃法之咎，則其救。洪範傳：「由六殄作，若時共禦，帝用不羞，神則不怨，五福乃隆，用彰上下。」詔問朝廷焦心，聞灾恐懼。每訪羣公卿士，皆各括囊述國，莫肯建忠規闕。以邕博學深奥，退食在公，故特密問，宜披演所懷，指陳政要，所先後，勿有依違，忌以經術分别，皂囊封上，勿漏所聞。臣邕伏唯陛下聖德允明，深悼變異，德音懇誠，褒臣博學深奥，退誣臣在公，非臣螻蟻愚怯怯所能堪副，亦臣輸冩肝瞻出命之秋，豈可以顧患避害，復[00161]使陛下不聞至戒哉？臣邕頓首死罪。伏思諸異各應，皆亡思之怪。夫於殷勤，以赤帝之精，輔或未衰，故屢妖變，以當責讓。因以威覺，則危可安，凶可作吉。假使運以移，豈有遣告哉？春秋魯定、哀公之時，周德已絶，故如十年無有日蝕，此天所棄人放。至於今者，異□不他，遠門垣，近者在署寺，公降因前，欲使陛下豁然寤，可謂切矣。可至，陛下幸深問，臣敢不盡情！蜺及雞化，皆婦人于政之致。即祚已來，中官無地逸竄，而乳母趙嬈，貴重赫赫，生則訾富侔於[00162]帑藏，死則丘墓踰越園陵，兩受封，兄弟典郡，過既以，續以永樂。門吏霍玉，依阻城社，奸禍，盜寵竊之藏，悔惑之罪晚發露，雖房獨治，畏慎疏賤，妄乃得盜意。心積浸，然後成形，虹蜺集庭，雌雞變化，豈不謂是？今者道路所言紛紛，覆云有程人者，宜以趙、霍戒，高其隄防，明其禁限。侍御於百里之内而知外，誠當窮浩，何緣聞之，所以令安之。前詔實核，以王氣勢官者，踰時不覺。司隸校尉岑初考彦時哉，取典計教者一人綴之，如玉渚所戒，成不朝可[00163]知，而還移州。釋本問本，論者疑太尉顥與交貫，王所進，暗味已成，非外臣所能審處。如成有之，近者不治，無以政遠，傾邪在官，當有所徴。光禄勳璋，所在猶清白，九刻之中有濁。今苦糺易牧守數十，選伐既不盡由本朝，反有異輩，無以示四方。聖意勤勤，欲清流蕩濁，扶正黜邪，不得但以州郡無課而已。長水校尉去屯騎校尉，升其貴以足其富，意優當以和之故，陛下先。羣臣早引，以觧易傳所載人在位之咎。庭樹禧敦耄純厚，國之老成。光禄夫玄聰逹方直，有山[00164]甫之姿。故太尉劉寵、聞人襲忠實守固，襲悃愊剛直，寫謀主，如訪問宰相臣，君之四體，優劣是委，任用責成，納其英慮，優游訪求，以盡其情。者，但道先帝策護公，有僵仆者不道。是時宰相待以禮，相引論議，因其言，居位十數年。當此之際，尚儉，崇經藝，浮輕之人不引朝廷，淺短之不干可目。貴戚斂手，中外悚慄，莫不犯禁，不獨得之於迫没之公。春秋之義，以貴治賤，遠間親，加，引在六逆。陛階增則高輔，位重則居上尊，不宜復聽納吏，雕臣，取[00165]圖冩贊，厲以顛沛，羣臣慘慘，憂惧自危，非典衡之道。夫憂樂不並，恐喜戚異方。有祗畏灾畏責躬之念，專精一意，以思變復。上方巧之作，洪都篇賦之文，宜且息心，以示憂惧。詩人畏天之怒，不敢戲豫，天戒誠不可戲。宰府孝廉以高選，自不來不受，但當察其真僞，以加黜陟。每以辭召，不慎功責，公孝廉集揉試之以文，而並以疏文一介之技，命臣下超取選取，衆心不厭，莫之敢言。羣公尚先意承旨，以悅郎吏舍人，間職長吏，便宜促時，誰敢違旨？至於宰府孝廉，顛倒[00166]上下，義開託屬之門，下合明王舊典，無益於德矣。臣願陛下強納忠言，忍而絶之，則身踊躍，息惟萬機，以答天望，以道嘉應。望聖朝自納，厲以身率，左右近臣，亦宜戮力從化，人自抑損。天道𧇊?滿，鬼神謙，久高不危，常滿不逸，羣公之福，諸侯凌主之戒，不可不察。臣邕愚戇，感激忘身，敢觸忌諱，手具對。夫君臣不察，上有漏言之戒，下有失身之禍，臣安漏所問？唯覽臣表，御坐無所不及，得求以紀陛下盡心之臣。[00167]
被收時表
議郎糞土臣邕頓首再拜皇帝陛下：今月十日，臣被尚召問，臣從鴻臚劉郃前濟陰太守，臣屬吏張宛長休百日。郃司隸，託河内郡吏李奇州佐，及營護故河南尹羊陟、侍御史棋母班，郃不用，致怨之狀。臣征當怖悸，肝膽塗地，不知死命所在。臣邕死罪。臺所問臣，其遠者六年，近者歲。竊自尋案，實屬宛、奇，不及陟、班。凡休假吏，皆非結恨之本，其婚嫁黨。臣叔父衛尉質及[00168]邕，不敢屬郃。質及臣對郃參驗，臣父誠有怨恨，故中郃。郃勢所當因，臺問具臣恨狀，不能受臣覆蔽。臣得以學問，特蒙哀異，執祕觀，文肅所蓍，列於目前，姓名啚象，繫乎聖。今年七月，召詔金商門，問變異意，詔褒誣，責臣喻旨，誘臣使言。臣愚戇，出命忘體，不顧後患，譏切公卿，内及寵近，區區欲答上問，救怪異，陛下啚康寧之計而已。預知所言者當必怨臣。陛下不念忠言，密對多不旨刺，誹謗卒至，便用疑臣，豈不負盡忠之吏哉！每有灾異，輒令百官上封，欲以[00169]除凶致吉，而言者旋陷破亡之禍，羣臣杜口，以臣戒，誰敢復陛下盡忠孝者？質、連㧞蒙摧，位在列，衆位□□□□□□□□□□□□□□□□□□奸□□伏，補益國家，反名仇怨，奉公者。年四十六，孤特一身，前無立男，得以盡節王室，託各忠臣，無有餘榮，然知陛下不復聞至言矣。臣豈以凡冗招致禍患？自臣職耳。臣對問時，質下邳相，不開臣謀，今者橫違及，使質恨以衰老白首，隨臣摧没，并内抗瀆，以决言，厭副其言，誠冤誠痛。陛下仁篤之心，必不忍此，忍[00170]之未至耳。臣賣人牢檻，尚箠楚所迫，趍斂章辭情，何緣復逹？臣死期垂至，冒昧自陳，乞身當辜戮，免質并坐。臣死之日，則生之年。唯陛下加食，百姓自愛。臣邕死罪。
蔡中郎文集卷之六終[00171] [00172]
